[轉載]
台灣最大的外商銀行--花旗,一個臥虎藏龍的金融競技場。
花旗人的外表,多半光鮮亮麗、自信滿滿,
但他們卻面臨比別人更激烈的競爭與壓力,
為了強過身邊的「第一名們」,他們必須更用力的工作,甚至犧牲自己的生活。
不過,民國五十三年次,擔任花旗銀行金融同業處副總裁的黃毅,
卻有一套與眾不同的工作哲學。
進入花旗銀行十三年,黃毅從不加班,
他只有一次在週末加班的紀錄,一個禮拜的應酬不超過兩天,
回家絕口不談公事、不想公事。
這樣的人,仍然可以在花旗銀行裡擔重任。
五年前,黃毅接下這個職位,帶領著近二十人的團隊,
爭取與銀行同業、保險、證券、投信,
甚至央行等法人機構的往來業務,
五年來,這個部門對銀行貢獻的收入金額成長超過一倍。
去年,這二十個人創造出十三億元的收入,
並將國際科技大廠委外代工的觀念引進國內的銀行市場,
推動銀行將核心業務的非核心能力業務委外給花旗代工。
工作一百分,對黃毅來說,並不困難,
從民生國小班長、介壽國中模範生、建中到台大土木系、
台大商學研究所畢業,
黃毅是一般定義的聰明寶寶,工作對他來說,似乎應付得游刃有餘。
但是,工作一百分以外,他的生活也能一百分,就令人好奇了。
黃毅充分保有自己生活空間的方式,
不一定是什麼了不起的興趣或娛樂活動,
但是,「工作只占生活的三分之一」,是他堅持的原則,
因此,每年固定兩週以上的旅遊計畫,
每週末固定逛書店、唱片行,
每天早上與妻子散步去喝杯咖啡、吃早餐,
以及音樂會等娛樂,都是他豐富生活的活動。
期許自己每年都要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讓「六十歲時回憶起來會微笑十秒」
還有一件事可以凸顯他經營生活的用心。
民國八十三年,黃毅已經是花旗的主管,
在很多人的印象裡,銀行的主管應該是一板一眼,嚴謹自律,
但黃毅竟然報名參加Marlboro公司(萬寶路香菸)
所舉辦的西部探險活動,
當時,台灣報名者眾,經過筆試、口試與體能測試,
黃毅成為第十一名,是候補第一名。
幸運的,有名獲選者因故不能成行,
於是他得以參加這為期十天的活動。
在同伴裡,黃毅的銀行員身分顯得相當特殊。
當時,這群人浩浩蕩蕩開往美國西部,從北邊到南邊,
他們學西部牛仔的騎馬趕牛、玩吉普車、泛舟、越野車等十天,
台灣的《民生報》等媒體還隨行報導每天活動。
「過癮極了,」黃毅說,「如果到六十歲時,
我想到一件事還會微笑十秒鐘,那麼我花一年來做這件事都值得。」
因此,黃毅每年都告訴自己要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不管是工作或是旅行、玩樂。
一位與黃毅共事多年的同事形容,黃毅很懂得玩樂,是標準「Work Hard,Play Hard」的人。
這個性格有什麼原因嗎?黃毅反問記者,「你認為,人生可以規畫嗎?」
父親驟逝,體會人生無常--「活在當下,更及時行樂」
黃毅三歲時,父親就過世,得年三十五歲,除了一個姊姊、弟弟外,
黃毅的母親腹中還懷著一個胎兒。
直到現在,父親的死因仍然不清楚,「我們根本措手不及,
前一天父親才覺得不舒服,沒想到隔天就走了,」
黃毅說,「所以,你今天可能才生病,明天就掛了。」
因此,「要活在當下,更要及時行樂」的觀念一直深植在黃毅心中,他不要像他父親一樣。
黃毅從來不相信人生可以規畫,也從來不會把生活切割成「求學、
工作、退休、享樂」四個階段。
在黃毅生活裡,他永遠把此刻可分配所有的資源,做最適當的分配,
而不會把資源設想成可以儲存到未來的某一天再享用,
根據這個原則,他的時間配置自然與多數人不同。
因此,問他是否為了追求保有高的生活品質,而放棄工作、
放棄更上層樓的機會?
黃毅覺得很好笑,「對我來說,這是極為自然的事,
沒有放棄什麼啊!」
如果把人生比喻成一個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圓,
有大有小,每個圓裡的成分也長得不一樣,
「我非常篤定自己要的圓長什麼樣子,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這個圓的樣子。」黃毅說。
很多人,對金錢的追求有一個模式,
他們的第一個目標是三千萬元,當達到第一個目標後,
第二個目標就是一億元,然後,三億元是第三個目標,
然後,就變成「錢奴」。
「為什麼我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黃毅曾經這樣研究自己,
許久後,他終於知道,「人生真的可能很短」
這個從小就深深影響他的觀念,是他所追求的人生,與別人最大不同的原因。
寧願工作得久一點,也要兼顧享樂--跑步時悟出
「永遠不與別人競爭」的道理在「五年級生」裡(民國五十年到五十九年出生的這群人),
許多人都想用力的工作十五年,然後,退休,好好的享樂。
但是,黃毅從來沒想過要提早退休的問題,
他不要這種被切割的人生,
對他來說,「我永遠要一邊玩、一邊工作,
即使可能要工作得久一點。」
黃毅是少數還會認同「五十五歲退休」的「五年級生」。
但是,在競爭如此激烈的花旗競技場裡,
眼見著別人都這麼戮力的拚績效,黃毅要如何保持心中的平衡感呢?
「永遠不要與別人競爭,要與自己競爭。」
這是他的法寶,也是他青年時期跑步悟出的一個道理。
黃毅念介壽國中時,為了訓練自己的意志力,每天早上都到公園、
或台北體育場跑步,
後來,他發現一個道理,在這個跑道上,隨時都有新加入的人,
因此,此刻你所在的位置,到底是領先,還是落後別人呢?
每個人的起跑點不同,加入時間不同,跑的距離也不相同,在你後面那個人,可能落後你,也可能是領先你的人。
「很顯然,這是一個無法比較的問題。
所以,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應該專注在自己的腳步上,隨時調節自己的呼吸,不要中途跌倒,或亂了腳步。」
黃毅的父親過世後,母親為了撫養幼兒,
長期在外地當紡織廠的女工,即使黃毅已經擔任花旗銀行主管時,
母親仍在餐廳裡洗碗,甚至為人幫傭。
當時,黃毅下班後也還會到餐廳裡幫母親的忙。
從小,黃毅由祖父母一手帶大,並生活在有五、六十個堂兄弟、
妹的大家族,
他從小就知道要如何自己解決問題,如何與別人共享資源,
而在職場上成功。
但是,黃毅清楚的認知,一切的成功,只為了活出豐富的生活品質。
從小的生活經驗,黃毅學會獨立,也學會與別人共享資源,
並培養出等待成功的耐力。
而且,「我把一個人當成人在經營,而不是當公司在經營。」
因此極度工作,極度玩樂是他想活出的人生彈性。
被遺忘的職場生理時鐘
近幾年來,我失去幾個職場上認識的朋友,他們以相同的節奏離開,
根本來不及道別,
我甚至連他們離去當時到底痛不痛苦都無從揣測,也幫不上忙。
一個是營業單位的新鮮人,退伍後第一份工作,鏖戰數月,好不容易業績稍有起色,
卻在某個盛夏早晨上班途中的紅綠燈前方,趴在駕駛座上停止心跳呼吸,那時,他還不滿二十五歲。
另一個在日本商社工作,經常出差應酬加班,
總是自豪身體壯得像條牛,沒想到卻在幾個禮拜前猝死。
那個晚上看起來毫無異狀,他照舊因為加班錯過晚餐,
照舊跟幾個同事吃宵夜,喝了一些冰啤酒,進了家門之後,
在妻子面前倒下,
送醫已經回天乏術,三十幾歲的人生,劃上休止符。
他們從自己的人生中瞬間抽離,也從職場同儕的集體記憶裡消失,
我或許略知他們在工作上面臨的壓力與瓶頸,
卻不曾體恤他們身體的脆弱,
工作霸佔了他們得以喘息的時數,他們經常憂慮業績無法達成,
新產品沒辦法順利上市,趕不及提案給老闆,
他們在家庭與職場之間、人生與事業當中失去身體的主控權,
即便公司給了他們優渥的待遇、高額的團體保險、
昂貴的健康檢查補助,
卻還是彌補不了生命倉促煞車的遺憾。
企業總是不斷強調績效,
工作狂主管也總是大方打亂員工的生理時鐘,
許多上班族的人生因此失去平衡,
讓原本只應該share三分之一時數的職場鐘點,殘酷侵蝕了另外三分之二得以休閒與睡眠的美麗時光。
老闆或許每天關心工作進度,
卻不曾問過員工有沒有長期便秘的煩惱;
稽核可能按月追蹤交際費用,卻沒興趣知道員工的膽固醇有多高;
同事之間也許計較誰的升遷快、誰的薪水高,卻沒想過誰的快樂多、誰的睡眠品質好。
長期以來,人們總是將工時長短與貢獻度忠誠度綁在一起,
樂意加班心甘情願留在公司待命的人,經常獲得褒獎讚美,
而準時下班抗拒超時工作的人,則被嫌棄。
嚴苛定義中,不乏欣慰的暖流。
早就聽說一個出版社總編輯堅決反對員工加班,
一到下班時間就急著趕人,
他希望工作伙伴可以擁有足夠的睡眠與休閒,
離開辦公室就把工作鎖在抽屜裡,
一走出辦公大樓就走進自己另外三分之二的人生。
另一家企業老闆更妙,索性把每週放假前的午後也大方送給員工,
鼓吹同事去喝下午茶、泡個不擁擠的露天溫泉、或者來一趟精油芳香療程。
我喜歡這種人性關懷取向的溫暖體貼,
而非咄咄逼人的淘空式冷漠,
當然,我也敬佩這些準時要求員工下班的老闆,
他們所營造的健康快樂上班概念,
是這個講究高倍速競爭的職場生態中,最迷人的荒漠甘泉。
許多企業或許記得定期保養大小事務機器,
為它們更換耗材檢測線路添加潤滑劑,
卻疏於打理員工的身心狀況,或急於測試員工的容忍極限,
期待在薪水額度之內獲得超值對價;
而員工同樣高估自己的能量,總以為吞幾顆胃藥就能撐過身體苦痛,
總以為每天睡三小時不成問題,
或者多喝幾杯黑咖啡就能增加幾個小時的續航能力,
甚至,仗著年輕、仗著體力好,就放肆熬夜、應酬、緊張、多疑,
或看著自己的臉色變得蠟黃蒼白,以為多敷幾次臉,
多吞幾顆維他命,應該就OK了吧!
職場電腦化之後,上班族經常把自己也當成不當機的CPU,
即便體內的肝、膽、胃、腸、腎、心臟、血管、淋巴、內分泌、
自律神經、脊椎或視網膜,已經悄悄舉牌抗議了,
而一徑在職場上逞強的人啊,不要自以為是無敵鐵金剛,身心的bug早就呼天搶地了。
被遺忘的職場生理時鐘,以及更多被忽略的員工健康警訊,
在屢屢被誇大歌頌的幾波職場生態革命中,
在網路改變了無時差的全球化競爭之後,
人類的生理機能並不具備24小時運轉的本事,
朝九晚五原該是最符合養生的工時概念,
所有企業體,甚至所有工作者,是該逐步修正超時賣命的工作哲學,回歸健康工作的職場概念囉!
下班了,勇敢收拾公事包準時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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